许世无争

不期未来,不做希望
愿你厚爱我

【策藏】雪泥鸿爪(七)

感觉专四前是写不完了...让我去死一死吧...拖延症没治了。今天也在努力构建TL的饱满故事情节。我想吃蛋糕Q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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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殷凌云回到浩气大营已近日暮。

盟内弟子一见他回来,便急急喊道:“指挥回来啦!”弟子们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同是蓝衣银甲的军娘从大帐内跑了出来。

“师兄!”

一头扑进殷凌云怀内,温香软玉的人儿拿脸蹭了蹭对方的胸膛。

笑着摸摸对方的头,殷凌云柔声安抚道:“没事啦,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么?”

笑着抬起头,军娘眼里亮晶晶的看着自家师兄,傻笑个不停。

低下头,在对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殷凌云拥着美人便向大帐走去。

一路上不断有浩气的女弟子在二人背后轻声说笑,艳羡这一对璧人。

“指挥。”

一个蓝衣的万花弟子急急跑上来,对着二人一行礼,便不再作声,只一味盯着二人笑个不停。

“何事?”

一挑眉,军爷看向眼前毫无缘由便笑个不停的人,甚是不解。

摇了摇头,又清了清嗓子。那蓝衣万花一提衣袖,稍整仪容才缓缓开口:“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可能还是不要打扰到你们这对重逢鸳鸯才好。”

语毕,他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军娘一眼。

只见对方羞怯的抬起眼,与之一对视,便又迅速的低了下去,白净的脸上瞬间有了淡淡绯红。

战时英姿飒爽,雷厉风行;静时宛若处子,娇羞可怜。

这般风情的女儿,也着实叫人心动。

也难怪......

万花自顾自的笑,眼睛从军娘身上扫到了军爷身上,然后盯着眼前的军爷饶有兴味的看着。

这两年迅速成长起来的指挥会拜倒在这同门师妹的石榴裙下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况且,眼前的军娘戎装飒爽,若是换上了红妆怕更是要惹得不少男人心动吧。

那样子......

嘿嘿。

自我沉醉的想象一番,万花看着眼前的郎君娘子真是越看越登对,越看越满意。

于是爱凑热闹的万花表示:等此次攻防结束,他定要告知盟主,请对方做媒,让这双璧人早结良缘。

万花心中想着的是之后的喜事,却差点忘了眼前的正事。

殷凌云见眼前弟子一脸痴相,说了半天也没着个调,心下奇怪,却倒也并未怪罪。而是出声请对方借个道:“若当真没事,那可否烦请同袍借个道,让师妹和我过去?”

“唉唉唉,好好好。”正要侧身让道,万花这才想起自己此番来找指挥的真正目的了,“唉唉唉,不对,不对。”他急急叫住将与前行的二人。

他这次来,可不是来忙着做媒的。

“嚯”的抱拳,已然正色的蓝衣万花躬身向蓝衣银甲的军爷行了个礼,朗声说道:

“禀指挥,抓到个恶人唐门。”

看着蓦地回过神突然开始说正事的万花,殷凌云不禁一愣。顿了顿,他方才接口道:“不知那唐门现在何处?”

“兄弟们已将其关在地牢里,待指挥发落。”

微微颔首,军爷松开了怀中的美人,悄声在对方耳边说了些什么。就见那军娘神色不悦的娇嗔了他一句,纵是不舍,却仍是果断离开了对方。目送着师妹进了营帐,殷凌云整了整衣服,转而看向眼前的人说道:“烦请同袍引路,带我去见那唐门。”


少爷一回营地就被人告知:自己疼爱的小唐门不见了。

他不悦的撩开营帘,就看见自己安排着保护小唐门的守卫正跪在案前。

“怎么回事?”

少爷虽看着纤细孱弱,然平日里一直带着鬼面,又是陶寒亭手下的人,行事狠辣,行踪诡秘。武功路数虽是藏剑门下,奈何又不知道他的真名,查不出到底师出何人,家中如何。在弱肉强食的恶人谷,这样一个身份背景一片空白的人,自是为人忌讳。

“禀指挥,我等本劝告柳叶儿无需去前线支援,奈何那孩子不听话,偏偏要和同门兄弟们一道出去。小的们......小的们阻拦不住......所以,所以......”

看着眼前冷冷盯着自己却沉不作声的人,跪着汇报的弟子虽是彪形大汉,却也沉受不住眼前人以沉默施加给自己的压力。他的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话自然也说不完整。

眼前的人虽是体格清瘦,然而确确实实是“黑鸦”陶寒亭手下的人。如今失踪的唐门虽说只是个孩子,然和眼前这个戴着鬼面的男人却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至于是什么关系么......

恶人弟子们心中虽是明白,却也都不好捅破那层窗户纸。

眼前的鬼面男人来恶人谷也有十来个年头了,也算是恶人谷的老指挥了,然弟子们除了知道他叫“无名”,攻防每战必胜和他无论何时何地都带着鬼头面具之外,对眼前这个人可算是一无所知。再加上,恶人谷黑鸦陶寒亭向来不是心慈手软之人,虽是没见这“无名”动过什么私刑。但眼下出了这等事,难保对方不会怒气上涌,杀两个人出出气。

此时,营帐中的气氛就像冻住了一般。除了玄衣朱裳戴着鬼面的男子,其他守卫一旁的恶人弟子和跪在帐中的恶人弟子一样, 那是大气都不敢出。

营帐中,所有恶人谷的弟子们都在等候眼前这个他们难以捉摸的指挥发话。

正因为不了解,眼前的一切才显得可怕。

然而,他们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沉默,长时间之后,他们所得到的仍然是无尽的沉默。

他们带着鬼面的指挥一直都没有开口的打算。

“指......指挥......”

沉闷的氛围着实令人难受,有胆大不怕死的弟子憋不住了,出言试探。

“嗯?”

一个轻微的鼻音在营帐中响起,玄色的衣袍随着男子突然地转身而舞了起来。他将手背在身后,默然站立了一会儿,便抬起了手,示意跪着的恶人弟子起身。

随后,便听得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大帐中响起:“今晚,随我去浩气营地救人。”


夜已深沉。

浩气的营地里,不断有守卫的弟子来回走动。他们神色严肃,戒备着任何阴影中的风吹草动。

因为他们知道:今夜会有不速之客来他们大营做客。

既为客,自当好好招待人家。

“指挥说了,今晚会有恶人来救人。大家都提防点,别被那些偷鸡摸狗的家伙以歪门邪道的方式骗了。”

话音响起,一个身着蓝衣,白面微须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招呼着眼前的一帮浩气弟子。

一见来人,巡逻的浩气弟子纷纷收起了原本拔出的剑,脸上戒备的神情也一下缓和了。

“哎呀,执令史你就放心吧,指挥的话,弟兄们哪敢不听啊!你看看这合围之势,保管叫那些恶人崽子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是不是啊,弟兄们?”

一个中年丐帮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兄弟们,一句话,便惹得身边的浩气弟子们都哈哈大笑。

“是啊,执令史。有弟子们守着,你就放心吧。”

那丐帮所言既算玩笑却也是实话,所以自然有人为之帮腔。

“只是不知,今晚他们救的可是什么大人物,要这么多弟兄守着?”

一个年纪轻轻的七秀少年疑惑的看着前来巡视的执令史,歪着头,不解地问道。

那蓝袍的浩气执令史一听此话,一捻美髯,摇头晃脑,摆出一副要讲故事的样子慢条斯理的开口:“今晚之所以要劳得兄弟们受苦受累,皆因今日恶人所救的,是他们那指挥的......”

故意将话不说完,浩气的执令史眸内精光一闪,意味深长的冲眼前的兄弟们笑了笑。他的动作,引得那一干浩气弟子们都围上前来,意欲听他道出那一段隐秘故事来。

只是,故事还未听着,就听见背后传来一个调笑的声音。

“就算救的是我的宠倌儿,又与你们这些正道人士有何关系。”

话音刚落,这帮浩气弟子们便见眼前烟雾乍起,还未看清来者面目,便都一下子没了意识。

与此同时,地牢门口不断有哀嚎响起。

地牢、主帐、粮仓、马厩和女弟子的营帐处皆有烟雾升起,此时的浩气营地已是一片混乱。

救火声,尖叫声,哀嚎声......响作一团。

在这混乱之际,一个黑影来到了地牢的门前。

“砰”的一声,地牢的门被猛地推开了。

借着火光,那个带着鬼面,身着黑色劲装的男人看清了少年的位置。一个蹑云来到被锁在墙上的少年身边,他一边轻声安慰着因见到自己而激动地不断“咳嗽”的少年,一边从怀中掏出两枚铜弹丸。对准锁眼,男人一个发力,便破了墙上的枷锁。

“柳叶儿!”

见垂着头的少年因无力而跌坐在地上,男人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着急。迅速蹲下身,他一手扶住少年的后背,一手托住对方的腰,意欲将他抱起。

然而,情况却并没有他所想的那样简单。

“嗯?”

疑惑了一声,鬼面人一个后翻,躲过了怀中乍然而起的少年扑面而来的攻击。

“柳叶儿?”

一手撑着地,黑衣鬼面的男人既疑惑也戒备地看着面前散着发遮住脸看不清面容的少年。

“你在找他么,无名?”

一道火光蓦地在地牢门口亮了起来,蓝衣银甲的军爷迅速走了下来,身后跟着的是一个万花。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蓝衣的万花手上还抓着一个一脸凶恶正不停挣扎的唐门少年。

“柳叶儿?!”

听见对方在叫自己,那个名叫“柳叶儿”的唐门少年蓦地一回头。

不回头不要紧,一回头他就彻底呆住了。

“指......指挥......”

他失神的盯着不远处黑衣鬼面的男人,不由自主的喃喃。

见手中一直不肯安分地小孩终于安分了,万花腾出手来摸了摸鼻子:“这小子这么暴戾,倒也还有人制得住他。”

然而,见到二人对视时的柔情,他的眉头就像是想到什么秽物一样而皱的紧紧的。

“不过......”他沉吟了一会儿,神色中尽是纠结“我说,指挥郎君......你也太口不择食了吧。人家不过是个孩子,你居然也忍心染指?”

见对方对自己的话语只有扬眉不屑,心中恼怒的万花忍不住出言讥笑:“啧......都说恶人谷出不了好胚子。如今一看,果然禽兽。”

此话一出口,万花便觉得手臂一痛,不由得惊叫出来。

他猛地抽回手。低头一看,手臂上已整整齐齐的有了个深深的牙印。

原来,不知何时,那唐门少年已然回过神来。一听见抓着自己的男人出言污蔑自己敬重的指挥,一气之下就狠狠地咬了对方一口。

“嘶......”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万花恨恨地打了一下柳叶儿的屁股。

“嘿嘿,我叫你跑,叫你咬你爷爷......为你出气,你居然还不识好人心。小崽子,你是属狗的吧......”

“什么好人心?你这个人根本就是血口喷人!指挥......指挥他......”依依不舍的看了对方一眼,红衣的小唐门却止住了话头,没再说下去。

何必多言。

他记得那个男人说过的。

就算天下误解,又何必多言。

是啊,何必多言。

“殷指挥,今晚我来不过是救个人罢了,何必劳烦浩气这么兴师动众?”

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浩气弟子,鬼面人拍了拍手,非但不恐惧,听语气倒反而很是愉悦。

“呵呵,”听了对方的话,殷凌云也不禁笑了起来“既然恶人指挥亲自来我浩气做客,作为主人我自当好好招待一番。”

“迎客的人少了,又怎么能表我等主人之情呢?”

“殷指挥客气了,某来此不过接个家眷而已。还望,指挥行个方便,莫要阻挠我接卿卿回去。”

说这话时,鬼面人虽是躬身抱拳向蓝衣将军行礼,然眼睛却片刻不离一边还在万花手中的那个红衣唐门。

而那个叫做“柳叶儿”的唐门少年,也被不远处黑衣鬼面男子的一句“卿卿”说的红了脸。

指挥......

他默默念着对方,心中倒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但也因为这一句话,在场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很微妙。

“卿卿”之语一出口,二人关系立现。

真是,没羞没臊。

那些正派的浩气弟子一听,心中既羞也怒。更有些面皮薄的女弟子早已亮出了武器。

殷凌云见己方已有人按耐不住怒气,意欲兵刃相见,不禁咳嗽了一声,开口打破了这种奇异暧昧的氛围:“恕在下难以从命。”

听闻此言,鬼面人摸了摸下巴,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殷指挥此话当真?”

“既然有稀客到,自然要留待见了盟主才可。在下区区一个指挥,怎可轻易放贵客回去呢?”

“当真?”

“殷某一言自是当真。”

“那,好吧。”

耸了耸肩,鬼面人略微一顿,从怀中掏出一物。不过一瞬,浩气众人便见一道黑影倏地向自己甩来。众人连忙侧身,却仍是有人被那蛇一般的长鞭卷向了敌对指挥的身边。

“师兄!”

只闻一声惊叫,众人这才发现,原来被对方长鞭卷走的竟是原本待在地牢中的少年。细细一看,这哪里是什么少年啊,这明明就是时常与自家指挥出双入对的军娘嘛......

这......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众人皆是一愣,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只一味盯着自家指挥看。

殷凌云面上虽是冷静如常,但拳却已然握紧。

“早就听闻,这新晋的浩气天策指挥和他的师妹是一对璧人。如今看来......”黑衣的男人故意不将话说完,只是将用鞭子卷到自己身边的女人带到自己的怀中,轻轻低下头嗅了嗅对方的脖颈。面具下的男人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

“果然不是人间姿色。”

“你!”

浩气众人见对方对自家指挥的情缘如此轻薄,一个个都恨得咬牙切齿。

抓着唐门少年的万花,是第一个忍不了的人。朝地上猛地啐了一口,他便对着不远处的黑衣男人破口大骂:“无耻之徒!”

不过,既然是恶人的人,又怎会因为这零星言语攻击便动怒呢?

鬼面人的笑意因对方的唾骂而更加浓了。他低下头慢慢嗅着对方身上的香气,说出的话语无时无刻不在激怒眼前的人们。

“柳叶儿与我厮混多年,何曾见他身上这么香过?”

他笑着,手沿着怀里女人裸露的脖颈渐渐向下滑去。

“况且,又有哪个少年的胸前能有这般......”

对方说着,笑着,手也不自觉地向着军娘胸前那若隐若现的凸起伸去。

“够了!”

只听得一声大喝,无名停住了快要触碰到对方胸部的手。他笑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已然被自己激怒的指挥。

计谋得逞。

想到这,无名嘴角的弧度愈发放肆了。

“万花同袍,烦请你放开这小郎君。”

听到指挥的命令,蓝衣万花虽是不情愿,却仍是放开了手上的唐门少年。

没有半分迟疑,毫无束缚的少年一下子便向不远处的鬼面男人跑去。

“指挥......”

他拽了拽对方的衣袖,收获的只有对方安心的笑容。

“站到我身后去。”

他听见身旁的男人这么对自己说。

点了点头,柳叶儿迅速的站到了对方的背后。

“拽着我的衣带,跟着我。”

无名一边这么讲着,一边轻轻地移动着身体向牢门走去。

既然手上还有筹码,那就不愁出不了这浩气的地牢。

他这样想着,低下头轻声在微微颤抖的军娘耳边说道:“在下多有冒犯,此番让娘子受惊了。不过,既然到了这个地步,还望娘子再帮在下一次。”

语毕,无名便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小的匕首抵在了怀中女子雪白的脖颈间。

“还不让开。”

他陡然转身,面向着地牢门口的守卫。

那些守卫在门口的浩气弟子虽是恨不得将眼前乘人之危的男人碎尸万段,但碍于同袍在对方手上,只得让步。一边后退,一边戒备的看着随时准备逃跑的人。

无名见守卫仍是与自己不断周旋,不愿让路,只得再次转向蓝衣将军,刀也向着女子脖颈的动脉处近了一分。

殷凌云见他如此,自是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蓦地闭上眼又猛地睁开。一挥手,便撤走了本应防守在门口的守卫。

无名见此,先是一个手刀打晕了怀中的女子,接着横抱起对方便蹑云冲出了地牢。柳叶儿紧跟着眼前的男人,一步未离。

“武功有所精进,不错。”

纵是目下身处险境,无名竟也不忘夸赞身后轻功跟着自己的少年。柳叶儿心里高兴,脸上自然也笑的开心。

前面这两人跑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面的殷凌云也带着几个高阶弟子追了一柱香的时间。

在一处开阔地界,无名停了下来。

举头看了看天上月亮的位置,鬼面人倏地转过身来,直面着后面的追兵。

见追逐之人不再逃跑,殷凌云担心对方有诈,一伸臂,拦住了随行的弟子。

无名站在那里,依然维持着劫持者的样子。

他不说话,只静静地盯着殷凌云看。死死地盯着他,眼睛一动不动。

两方长时间的沉默让随行的浩气弟子觉得既疑惑又不安。

不言不语不露破绽。

对方这样的表现让他们很难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们不知道两方的指挥到底在等待什么。

直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来了。

掐准时机,鬼面下的男人缓缓开口:“不知将军可还记得昔年长安毗邻的薛家二郎,薛凌云?”

还未待对方回答,只闻一声马嘶在众人耳畔响起。

浩气众人纷纷向那声音看去。

只见银白的月光下,一个黑色劲装带着鬼面的人骑在一匹通体乌黑的麟驹上。

另一个鬼面人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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